王晰,张若昀,迪巴拉。
MIC。
中土。

  大拙无锋  

草木一秋(一)

主鑫多,副cp极多。


 

——

霞光敛尽,天色向晚。


 

自北向南的林间小道上,一辆马车疾驰而过,车轱辘碾碎一地枯叶。


 

“公子,前面有间客舍,咱们要不要进去歇歇脚?”驾车的小仆不过十六七岁,声音尚带着些稚气。


 

马车速度慢下来,很快车帘被撩起一角,露出来的脸面容姣好,却是名女子。


 

“……姑、姑姑,”小仆扭头见着女子,面上浮现些许窘促,磕磕巴巴地低声唤道,“您、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…方才在那镇子上耽误了太多时辰…”


 

这会儿工夫,那家客舍已不足百丈远,女子闻言颔首,微眯着眸子看清那简陋的二层木楼,皱了眉毛,有些犹豫。


 

她在外闯荡这些年,倒不至挑拣这些,只是身后这位养尊处优惯了,不知……


 

“怎么了?”马车里终于响起一名男子的声音,略显沙哑,听上去如同染了风寒。


 

“无事。”女子思量片刻,或许是想到这荒郊野地的,住店总比赶路风险小些,便低头吩咐小仆,“前面停下吧。”


 

透过缝隙,可见车内摆设齐全,角落还燃着安神的香,那男子盖着薄毯,窝在车子最里面,露出浅蓝色云绣长衫一角。男子生得倒是俊美非凡,只是此刻一双桃花眼微阖,一副病恹恹的模样。


 

小仆吁的一声,马车在店门口停下,很快一个小二咧着笑迎出来。


 

“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呀?”小二模样清秀,看上去比小仆大不了多少,瞧见这马车外观内敛大气,一看就是世家大户出门来的,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。


 

“住店!”小仆手脚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来,回头朝着车帘恭敬道,“公子,姑姑,到了。”


 

片刻安静后,车帘慢吞吞被拉开,女子率先跳下车,姿容艳丽,一身大红色箭袖胡服光彩照人。


 

穷苦小镇子,哪见过这等英姿飒爽的美人,小二眼睛瞪得贼溜大,女子瞥见了轻轻嗤笑一声,抬高声音朝身后嗔道,“公子,还不快下来。”


 

应声而出的男子长发如漆,上半由镶玉银冠扣在脑后,下半随意披散,着一身烟蓝华衫滚银丝边,搭之月白色绣云绸带束腰,衬得身材颀长。


 

他桃花眼似水波,流转间动人心魄,英眉俊逸,鼻梁挺直,凸显出气质非凡。


 

让小仆扶下车来,得见其腰间佩了柄宝剑,剑鞘通体宝蓝色,首尾银质浮纹皆拥火红玛瑙,那剑柄单剑璏与剑镡又各列三颗,端得奢美华贵,只是比之男子浅淡穿着,反倒夸张了些。


 

这男子纵有如此风姿,可惜眉心微皱,面色苍白,目下带淡淡乌青,一看就知有病痛缠身。


 

这南北小道所连通的两个小镇普普通通,虽说常有江湖客经过,可到底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,这般打扮在此地可极为少见,一看便是外来的有钱人家,小二头脑灵快,立马点头哈腰,忙不迭把三人让进大堂。


 

客店不大,堂中只摆得下三个方桌,两桌已坐了人,皆风尘仆仆的模样。


 

这三人一进门自然吸引了所有目光,正中间那桌围坐了四名彪形大汉,个个凶神恶煞,此时都停下筷子,扭过头来打量了他们一圈,目中贪婪之色毫不掩饰。


 

而他们身后东北角桌上,两个农夫打扮的男人面对面而坐,侧脸看来,眼神晦暗不明,视线倒是隐隐飘向中间那四人。


 

有趣。


 

女人将这些尽皆收入眼中,又看看身后男子对那边的各式目光不甚在意的神情,走到空闲的桌子旁,唇角噙着笑,摆手召来小二。


 

“麻烦小兄弟辛苦一下,再好生擦擦这桌凳,咱家公子哥儿对这些挑剔了些,着实不好意思。”女子语气平和,拉过小二时,顺便往人手里塞了块碎银。


 

男子跟过来,不置可否挑了挑眉,看着小二应声忙活间瞥了她一眼。


 

这般举措,显然已让旁人明白谁才是三个里说得上话的那个了。


 

女子不平回瞪,意指你那身打扮和那毫不作掩的气质让人不知道才难!


 

干咳一声,男子赧然地别开眼,低头摸摸鼻子,稍微收敛了些方才张扬的气息,待小二收拾完毕,率先入座。


 

“小店粗陋,贵客们想吃点什么?”小二意领神会地来回看着三人问道,却是面朝女子等待回复。


 

女子瞧也不再瞧男子一眼,掏了些银两按在桌上,指着那两位农夫,“同他们一样,三人够吃就可,对了,再加碗面给我们小蒜。 小蒜,坐。”


 

被点到的小仆听了缩缩脖子,磨蹭着坐下来,已是尽可能离二人最远了。


 

“好嘞,客官可还要酒?”


 

“不必。”男子抢先回答成功,朝女子抿了个得意的笑,把腰间佩剑取下来置于右手边,小仆忙站起来给他们二人斟了茶,又轻声坐回去。


 

红衣女子便笑着把茶壶往他那边推了推,“你也喝点罢,一路驱车不易。”


 

那十五六岁的少年登时满脸通红,搓着手坐在那里,头摇得拨浪鼓似的,“不、不渴。”


 

女子便轻笑两声,朝男子打趣,“我说公子,你这小书童还怪可爱的,咱们都出门半个多月了,怎得还这般拘谨呢?”


 

男子也面露悦色,看着被人说的恨不得拔腿起来就跑的少年,“在外不用拘泥那些,喝吧。”


 

这番对话落在别人耳中,只会是更为确定他们三人来历不凡。


 

先前被女子指到的二人对视一眼,朝她咧了个憨厚的笑,低下头继续吃喝,那几个大汉为首一个瞥了东北角一眼,看样子并未把两个农夫放在心上,一门心思都在这三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贵子弟身上,尤其是对着那女子,下流目光令人作呕。


 

一个打下手模样的,朝为首那个倾身,快速耳语几句,那人听了面露犹疑,最终点点头。


 

愚蠢,贪婪,往往置自己于死地。男子面不改色抿了口茶,一脸嫌弃地咋舌,放下茶杯推开,绝不会再动第二口的表情。


 

女子翻了个白眼,察觉到一旁有人起身,也举起茶杯作掩,小心提防起来。


 

方才给自己老大提议的人,拎着酒坛,摇摇晃晃走向客店柜台,选的正巧是靠近他们三人的过路。


 

男子微眯了眼,盯着对面缩成一团捧着茶杯,似是毫无所知的小书童,那男人走过来时,仰头猛灌一口酒,突然酒坛脱手,半数酒液都淋到了书童身上,酒坛也砸在少年瘦弱的背上,滚落在地,咣啷一声四分五裂。


 

男子一拍桌案,长剑刷然出鞘,冷冷剑刃霎时贴在那汉子颈侧,却被那人不知何时接过来的大刀撞开,四个大汉抄着家伙一齐冲了上来。


 

那小童却在那个对自己下阴手的男人经过时,突然扭身出拳,一拳头击中那人肋下,往后一滚,躲开另一边砍来的刀势。


 

“你奶奶的原来是个会功夫的!”那个壮汉被打这一下不轻,往地上吐了口唾沫,也不管那一对男女了,转身就专注和这个小少年拼斗。


 

那女子此时早掏出随便藏带的短剑,剑刃极薄且细,线条诡异,招式干净狠辣,明显比刚刚先动手的男子武功高出一截,那三人混迹江湖这些个年头,也不是吃素的,当下看出高低,知道女子那里讨不到多少好处,便盯紧男子,欲先解决一个。


 

为首那人正寻着个可趁之机,一刀劈向那男子腰侧,叮锵一声被长剑纠缠撞离,竟是刚刚那两名农夫中的一个,这两人功夫不低,一板一眼,像是官府来人,加入战局几个来回就击晕一个。


 

男子才察觉刚刚身后险情一般,转身挥剑,拦下乱飞来的一根筷子,看明白形势,当即躲到了女子身后,“娘的比我想象中难对付多了!”


 

女子踢中一人大腿,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,“说话注意身份!让你冲动!人小蒜都没动呢,你还拔剑了!”


 

那头子眼看情况不对,竟被那两个朝廷走狗蹲梢了,“奶奶的,被阴了!”吼完,怒不可遏地甩起双刀冲向那男子,似乎认定了他们是朝廷送来的诱饵。


 

楼上一声高呼,“小心!!”紧跟着咚咚跑下楼的声音,可那男子正看着另外一边的混乱局面,哪料到这一击,直到跟前才瞧见,刀光凛凛,全然不及他反应。


 

大声提醒的就是个不大的青年,举着长刀就迎着那大汉去了,那瘦小身板,那毛躁动作,怎么看也不像会武功的,女子当即短剑出手,瞄准了那大汉的小臂破空直去。


 

那大汉却先一步止了动作,身体软绵绵地咣得倒在地上,短剑只来得及擦衣而过,钉入墙体。


 

那边打斗也刚结束,喘息未定间,一人慢悠悠迈下楼来,手提唐刀,貂领短袍,杏眸含笑,面白唇红,同先冲下来那位比起大概要年轻些,却沉稳许多,亦有少年郎意气风发之势。


 

反观那位大喊大叫着跑下来的,长相也挺俊,白嫩嫩的,可惜武功是真差,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都不知那面上自信从何而来,看那笑容满满的样子,可能还以为是自己把人撂倒的吧。


 

女子打量一番二人,手里捏着一根淬了麻药的细针,主动走到前者跟前,伸手递将出去,“小公子好手段。”


 

细针是从那个老大手背取下来的,当时能动手的也只这位了。


 

“过奖。”褐衣青年接过去,食指指腹在针尖一蹭,露出个单纯无害的笑容,扬手又掷出,细针没入边上被活捉后一直大喊大叫的汉子腰间。


 

这下四个都晕了。


 

——

谢谢看到这里的老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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